暂驻欧洲之星

给爷开个罐头,一切好商量

【银英同人】【吉莱】【罗米】远星13

等到看文件看到有窒息的感觉了,吉尔菲艾斯放过了自己。

接着他通知了空港,动身过去探望他可怜的巴巴罗萨。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担心它,毕竟有莱因哈特关照,它不太会过得很差。但到底它和现在主流舰船的差距有多大了……还是需要确认。

等他到后,港区的负责人之一,一位40多岁的上校过来接待了他——那是个干脆利落、带点游侠气质的人,说话幽默直白,言行举止中没有任何尊卑倾向。他先是向吉尔菲艾斯简单介绍了现在港区的情况,然后便开上吉普带吉尔菲艾斯过去停机位那边,全程没有半点磨蹭或者废话。

大概15分钟后,吉尔菲艾斯就得以看到了远处停在巨大斜切坡面机位上,三分之一陷在坡面内部,三分之二抬空在坡面之外、红的像火一样的巴巴罗萨。

它占着2号机位。而旁边的1号机位上正端坐着皇帝白色的伯伦希尔。

说真的,吉尔菲艾斯稍微有点意外——或者说他其实也不意外。他曾有设想过这样的状况,但他没想到他能看到这样的状况成真。

而上校把他的眼神解读成了久别重逢之后的激动和感慨。

于是他干脆进一步向他解释巴巴罗萨现在的状况,并调转车头,不再往机库后方的登船枢纽开,而是带着吉尔菲艾斯靠近去看巴巴罗萨的外观:“到去年11月为止,它已经重新做过3次装甲排布了,有调整有新增。现在它侧舷和顶部装甲的抗爆能力可能已经超过陛下的旗舰。发动机全部换了新的,3个中心区聚变炉、4个辅助反物质炉,喷气口有更合理的增设。18门主炮也全部换过,其他炮台覆盖率更高,但乘员需求率下降15%。去年7月份前桥和整体框架翻新之后自主系统也布置完毕——有机会的话您可以尝试一下它自己给您刹车的味道。”

“啊……”吉尔菲艾斯稍微沉吟了一下,“说真的,我并不太想尝试。”

这句话惹得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就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中,他们离巴巴罗萨越来越近,近到吉尔菲艾斯已经能够看清楚它的大体细节:

它还是那个它,但它确实已经有些不一样了,哪怕只是大致看几眼,吉尔菲艾斯也能找到不少自己以前没见过的炮台和喷气口。

在它舰身中段偏后方的位置上,原本高登巴姆家的双头鹫已经被抹掉,换成了莱因哈特的狮子徽。

因为也安装了相当规模的非牛顿流体装甲,它原本有些坚硬的弧线变得圆融了起来,甚至给人一种橡胶般带有轻微弹性的感觉,但外壳的反射涂装仍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它宏伟的、剑尖状的舰首就那么抬在空中,看上去简直令人望而生畏——原本巴巴罗萨就有一定撞击能力,而现在它有了新发动机和新装甲,如果真的有必要拼命,那除了航母之外应该没有什么舰船能扛住它来一下。

不过吉尔菲艾斯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想偏了——皇帝给自己这些可不是为了让自己去硬碰硬的,如果自己真的有胆子这么来一次或许都能把他给气疯了。

那可就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了。

而这一秒正想到皇帝,下一秒吉尔菲艾斯却觉得自己真的看到了他——就在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前方有另一队人正在下车,吉尔菲艾斯望过去第一眼就发现了一个穿着灰色外套披着一头金发的背影。

稍微楞了一会之后,他确定这真的是他。

于是吉尔菲艾斯马上提醒上校过去打招呼。而上校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吉尔菲艾斯到底说了什么。他无疑是个稳重老练的军人,但突然之间听到自己得近距离出现在皇帝面前时还是觉得十分超现实。

不过他还是顺利把吉尔菲艾斯说的都照做了。

上校把车在五十米外停了下来。接着两人下车,然后迎接吉尔菲艾斯的就是奇斯里沉默的目光。而皇帝正在和车中的某个人交谈,所以一时没顾得上确定来的人是谁——奇斯里走过去提醒了他,于是他马上回过头来,车中的人也下了车。

一时间吉尔菲艾斯都没有认出她是谁来。

直到他对皇帝行完礼,那个无比美丽的女人微笑着走过来,极其亲密自然地把手递给他的时候,他才终于认出了她。

安妮罗杰。

今天她穿了一身都铎风格的深绿色丝绒长裙,衣服边缘滚着棕褐色的毛皮边,上半身布满了黑色和金色混在一起的刺绣花纹,头上则是一个非常配套的小小的发箍状头饰。

大概是为了让她更有盎格鲁撒克逊味吧,为她梳妆的人还拉直了她的头发,把它们改成了和她衣服上毛皮镶边一样的棕褐色。他们甚至连她的眼睛都做了手脚——现在她的眼睛不再是蓝的了,它们变成了一种祖母绿一样饱和浓郁、仿佛可以摄走人心的绿色。

厚重的小钟形裙摆和外层带切口垂下的双层袖子衬得她的腰无比的细。

在没有戴首饰的情况下,她本身皮肤的质感变得更加突出,看上去就像是透着粉色的白珍珠。

她和她弟弟长得太像了,也都实在太美了,当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威力简直可以摧毁一切。

虽然并没有扭头去看,但吉尔菲艾斯明显感到自己身边的上校愣了一下。于是他不再犹豫,马上接过她的手来,欠身用额头象征性地碰了一下她的手背。

“下午好,殿下。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您。”

在他这样说这样做的同时,安妮罗杰也配合着他的动作优雅地蹲了个屈膝礼。

“午安,齐格。今天天气真是太好了。莱因哈特特意抽空带我来看看你们的挚爱——我和他提过好几周了。”

她用闲聊的口气做出了解释。

说完这些话之后,她便松开了他的手,但同时又绕着他走了两步站到了他的侧面。

她的表情说明她在等他的胳膊。

按礼节来说,这种情况下其实轮不到吉尔菲艾斯来挎着皇帝高贵的姐姐。皇帝本人在场呢,这件事情只有他来做才最恰当。

而如果由他挎着安妮罗杰,那连锁的后果就是,莱因哈特就必然得跟在他们的旁边——左边或者右边,具体怎样操作由皇帝自主决定——这样他就根本没有任何后退或者稍微站远一点的可能。

吉尔菲艾斯能理解安妮罗杰的想法。

要知道这次可不是两个小男孩吵架了或者谁揍了谁一拳的问题。他们其中一个差点死了,其后两人之间的隔阂和芥蒂状态持续数年。虽然现在他们正试着重新接纳对方,但没人能保证就不会再出问题,而如果真出问题那后果照样还是毁灭性的。

所以她会为之焦急、会拼命想办法让他们尽快和好。不过还算幸运的是,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没有那么局促了。

顺从地接过安妮罗杰柔软的小手、把它安置在自己的手肘上之后,吉尔菲艾斯大方地跟着她走到皇帝面前。

 

皇帝一行人原本只是打算去看看伯伦希尔。但既然遇到了吉尔菲艾斯,那皇帝就临时修改了计划——他决定先去看一下巴巴罗萨,然后再去伯伦希尔上。

因为内部主框架翻新过,3年没有登舰的吉尔菲艾斯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了。而接待他们的官员们已经被皇帝要求在悬梯前止步。

于是修特莱摸出了自己带来的舰船结构图,但接着皇帝就证明了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麻烦——他很快就指出了正确的方向,有些熟门熟路地带着所有随员一路按正确路线前进,并在5分钟之内直达舰桥,期间没有被任何安防或者检验关卡难住。

指挥厅里并没有人。

皇帝自己找到了照明总电源并打开了它,然后令人感觉赤诚地向安妮罗杰展示这里灯火通明之下的样子。

“我希望你能喜欢。”他这样对自己的姐姐说。

然后他牵着她的手走到指挥席边请她坐下,并在她落座同时打开了指挥桌上的主控系统——吉尔菲艾斯的思维其实多少还有点还停留在高登巴姆时代,所以在看到接着出现在空中、立体的、银色线条勾边的巨大狮子徽时,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感慨的叹气声。

很快,狮子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现在帝国国境内的星域图。

安妮罗杰好奇地抬手拨动它们,小小的星空标徽便顺着她用力的方向转动、之后又慢慢滚回正确位置,动态看上去十分好玩。

“真是太有趣了。”安妮罗杰笑了起来。看得出她是真的觉得这有意思。

接着她开始询问一些比较基础的关于舰船和航空的知识,皇帝带着修特莱、奇斯里一起配合着回答她。

开始时,除了莱因哈特之外的男士们所抱的都不过是逗尊贵的皇姐开心的心态而已。

他们并不了解她,平时和她的接触也不过是在她来莱因哈特办公室时和她打招呼而已,所以有些想当然地认为她就是一个美丽温柔、贤淑可爱、循规蹈矩、没什么大脾气也没什么大特点的贵妇人。

所以当他们发现她竟然迅速学会了怎么用眼神操作巴巴罗萨的主计算机界面,并能理解星图坐标的算法、在他们报出数字之后马上找到大概位置时,他们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以前简直错的离谱。

就这样,大概5分钟之后,修特莱和奇斯里就已经非常顺利地和女大公聊到一块去了。在一段不算太短的时间内,忠诚的下属们甚至把他们的皇帝都忘记了。

 

作为她的亲弟弟,莱因哈特当然能大致猜到她的想法。

但不得不说,即使出于苦心,如此刻意——在他看来很刻意——的做法仍然让他感到非常非常的不自在、无法形容的尴尬。如果说原本他还知道自己大概该怎么做,那在被这样暗示过之后,他不知道了。

而且哪怕他明白吉尔菲艾斯的意图大体上是积极的,可作为曾害得对方经历生死挣扎的罪魁祸首,他还是会觉得说不出的心虚。所以其实有好一会,皇帝都是毫无意义地愣在那里的。

但有人却明白现在是时候靠过来一点了。

“您不拦他们一下吗,陛下?”丝毫没有突兀感、极尽自然亲和、态度放松得好像在度假一样,吉尔菲艾斯这样偏过头来对莱因哈特说,“否则再过一会也许他们要开始给殿下补幼校课程了。”

“……其实朕并不介意给她弄个士官学校的学籍。”

吉尔菲艾斯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不过现在局势很平静,”皇帝露出了有些认真的表情,“姐姐即使毕业也很难找地方积累实际经验,只能说能栽培到什么程度就算什么程度。”

这时吉尔菲艾斯才确定皇帝并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在楞了一小会之后,他却发现这其实很有可行性——他很熟悉安妮罗杰,能够大致估计她的能力。她和莱因哈特是真正的同一生命模块下的两个分支版本,极度相似的外貌说明他们有着超高的基因相似度。如果有人认为不同性别可以在这样两个版本之间造成天翻地覆、云泥之别的差距的话……吉尔菲艾斯毫无疑问会认为这是个连阿拉伯数字1到10都读不通的原始人。

这种想法让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确实可以……”

而皇帝就这么看着他点头的样子,脑子里怪异地变得一片混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地、近距离地看他了。

这让他心中涌起了一种冲动。他不知道这冲动到底是什么。但很快,他发现自己似乎就要忍不住抬手了,可他又明白自己肯定不能真的做什么。

所以皇帝非常突然地转过了身去。

“陛下?”这次吉尔菲艾斯有些没跟上他的情绪。

“没什么。”莱因哈特没有回头,“这儿太暗了,开一下天顶屏。”

然后也没等到对方回答,他就径自走下指挥区,来到下方操作区寻找起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

按下按键之后,覆盖整个指挥大厅拱形圆顶亮了起来——这玩意其实就是一个球型屏幕,可以直接显示船舱外侧的景象。一般情况下乘坐者会看到的当然应该是星空和宇宙,不过现在它正停泊在空港中,所以显示的东西就变成了外面的场地、蓝天白云,还有位于左侧不算很远处的伯伦希尔。

而看到它的时候,莱因哈特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平静下来了。

所以在紧接着吉尔菲艾斯有些疑虑地跟过来,想要追问他到底怎么了的时候,他的状态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看。”他抬手指着它,眼神仿佛无法再移开。

吉尔菲艾斯也回头看着它。对他来说伯伦希尔同样极具意义,有太多过去就那么被留在了那儿。

“陛下……”

“朕刚得到它的时候,它还是整个帝国极少数的、最先进的战舰之一。但现在……即使一直在翻修、改进,它也只能算是比较优秀而已了。有人和朕提过要不要换掉它,但朕不想。”

吉尔菲艾斯没有再接话。他只是微微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皇帝。

很快皇帝也意识到这样的气氛有些太凝重了。他暗暗吸了口气,要求自己尽可能把情绪调整到轻松而满不在乎的状态。

“对了,还满意现在的改装吗?”他这样问吉尔菲艾斯,同时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座椅,就好像他在拍着巴巴罗萨。

这个问题让吉尔菲艾斯露出了笑容:“不能更满意,陛下。一切都难以置信。”

“好。那现在还有飞的欲望吗?”

“我从不讨厌战斗,陛下。而且我是否有飞的欲望其实取决于您是否需要我飞。”

闻言,皇帝点了点头:“可以。对你朕并不打算避讳什么——下一次开战或许并不很远了。朕和你一直都合作得很好,这一次希望仍然如此。”

“当然,陛下。”

“……你会觉得朕做得不恰当吗?”

“关于什么,陛下?”

“可能……一切吧。朕不太确信。”

“那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这句话让皇帝稍微迟疑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做了决定:“那就假话吧。朕从来没听你说过假话,所以希望这次能听一下。”

“那我要说,您做的真的糟透了,从里到外没有一件事情办妥当了,什么都是错的,只要是有正常判断力的人都……”

然后他就被皇帝在胸前捅了一拳。

皇帝没有用力,不过吉尔菲艾斯还是作出了一副难受的样子,质问道:“明明是您自己选择的啊?为什么还要来伤害我呢?”

皇帝忍不住笑了:“看来朕真的无法接受你说假话。”

阴郁的氛围终于消失了。

接下来,他们就这么站在操作区连成片的桌面和林立的座椅之间,单独两人好好聊了一会。内容也无非关于现在日常的工作,对于未来的看法和推测,或者过去某些零碎的小事。

吉尔菲艾斯觉得今天这样的状态真的好极了。

他并不希望皇帝老是处在那种虚弱局促、纠结痛苦、表面装得若无其事但内里苍白失望的状态。他认为这真的完全没有必要,毕竟如果莱因哈特始终套着一个代表隔绝和疏远的外壳,那他也就无法再靠近他。

只有现在这样才是恰到好处的。吉尔菲艾斯想道。

乃至他几乎就要得意忘形了,直到——

“还记得吗?”皇帝笑着说道,“以前朕说过要让你做伯伦希尔的舰长……”

皇帝的表情说明他对这件事印象很深,或许这是他生命中并不多的、值得记上比较长时间的笑料。

但吉尔菲艾斯却呆住了:他无法在自己的脑子里找到这件事,原来可能存放着这段往事的位置呈现出一片彻底的空白,没有若有若无、没有或许存在,就好像这东西被人连着托盘一起端走了一样。

而更糟的是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找不到。

然后就是慌乱一下子涌到喉咙口的感觉。在皇帝诧异的注视下,吉尔菲艾斯感到自己背后开始冒汗了。他明白如果皇帝反应过来自己就绝对无法蒙混过关,而这样的话……

其实他现在对莱因哈特的感受远比对方对自己的要复杂。他很清楚自己对他怀有抱怨,不愿像以前那般相待,对皇帝的某些情绪持纯粹的玩味态度,寻找的也无非就是自己想弄明白的东西,但眼下的这个瞬间,他就是觉得自己不能让他知道。

但没有用。

他现在这种表情是绝对无法被装出来、也绝对无法被掩盖掉的。

在经过几秒的对视之后,皇帝差不多已经明白了。他的脸色迅速地变差,表情已经接近不受控制。

“陛下……”吉尔菲艾斯终于把自己从呆滞中拉了出来。他本能地伸手想要去扶皇帝,但随即就被对方重重地钳住了手腕。

“你怎么了?”皇帝这样问他。

吉尔菲艾斯还是想要试着隐瞒:“陛下,您不必……”

皇帝瞪着他。面对这样的目光即使是他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回答朕,你怎么了。”

“和脑缺血稍微有些关系,但大致上只是麻醉的副作用而已。”无计可施之下,吉尔菲艾斯只好尽量轻描淡写避重就轻地向他描述这件事,“您明白的。没有什么损伤,症状也并不严重,再过几年应该就会自然恢复。”

“其他呢?”

“没有其他。”吉尔菲艾斯万分肯定地回答。

皇帝松开了他的手腕。

吉尔菲艾斯觉得他似乎绝望了。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虚无平静的感觉笼罩着他,让他像纸张一样呈现出了一种不算太强烈的、均匀而发脆的白色。

不过还好,最后他还是挺过来了。

他先是轻轻摇了摇头,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接着就又闭上了嘴。然后他又努力了几次,才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昨天……”

“什么,陛下?”

“昨天,你说,我们之间对错并不重要。”

“这是当然的,陛下。”

“但我不会再犯错了。我保证。”

有那么一会,吉尔菲艾斯真的很想把垂着头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帝拉过来,拥抱他,拍他的背,叫他别再难过,而且他相信对方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

不过他很清楚,他不能真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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