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驻欧洲之星

给爷开个罐头,一切好商量

【银英同人】【吉莱】【罗米】远星70

竟然70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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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莱因哈特迎来了一段忙碌的密集出访期。

大本营颤抖着给他安排了各种抛头露面的活动,比如参观市政厅、探视伤员、给慈善项目剪彩、访问儿童之家之类的,期间当然有人尝试靠过来给他一枪什么的,但是都被及时按住了。

皇帝是见惯大风浪的人,一点都没把这些小事情往眼里放。他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那种很独特的处乱不惊、气定神闲、仿佛自带着一声“切”的状态,所以这次他的美和气度也顺利通过记者媒体的镜头被实实在在地传播出去了。

如果说在坦尼特时的照片是初步引起大众的注意,受降仪式上的照片因为局势太乱而只能沦为史料,那现在这些绚丽丰富无比的影像资料就是真正有效的、直触人心的狂轰滥炸,切切实实使大片的人缴械投降——一时间网络上布满了他的视频和照片,而且很多并不是帝国官方干的。

皇帝已经有同盟粉丝了,数量还很不少。

有理由相信,只要他能稳定海尼森的局势,以公正平和的方式安抚占领区,进而在政治经济上展现效率、有所作为,让所有人意识到他和高登巴姆家的那些人格缺陷者完全不同,那整个同盟为他倾倒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以皇帝的能力来说,要做到这些又有什么难度呢?所以一切确实只是时间问题了。

不过当然的,这个世上并非所有人都乐见这样的事情发生。总有一些穿着礼服的毒蛇或者阴沟里的老鼠会打坏主意,而坚强不屈、真正抱有执着信仰的英雄们也会尝试以自己最后的力量来对抗这代表专横与强权的金色皇帝。

 

 

杨终于选择行动了起来。

他穿着便服,脸色还是不太好,虽然仍有点一瘸一拐但已经能自己相对平稳地走路了。流肯陪他从医院过来,一路关照着他。

杨是个随性而有亲和力的人,至少他不讨绝大多数人的厌,而流肯对他的印象就很好。

如今他看上去很有点无奈忧愁、了无生趣的意思,所以最后流肯甚至开口安慰了他:“请别紧张,杨将军。陛下虽然看上去有些严肃,但实际上非常通情达理,也很有同理心、善于体谅。”

杨在忧心的并不是自己的荣辱祸福,不过他还是能领会到对方的好意。

“……谢谢。”他有些勉强地朝他笑了笑,但还是有些想要叹气。流肯也明白他现在面对的问题不是自己几句安慰能开解的,所以接着他就转了话题,开始提醒杨一些基础的面对皇帝时该讲究的礼仪。

只能说幸好现在用的不是高登巴姆家的那些一环套一环一套又一套的规矩了,杨能够比较轻松地记住所有要点。很多曾被视为理所当然的步骤也被皇帝大方地省略掉了,就比如新人几乎必然会忘记的告辞之后必须先后退而不能直接转身这点。

希望能顺利一些吧……杨开始暗暗鼓励自己。

很快,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并在门口下了车。

帝国大本营用的就是以前的同盟议会大楼。杨曾多次出入这里,对这个如同同盟精神和政治理念象征般的地方非常熟悉。

而现在,大楼的原名称已经被拆掉,广场上海尼森的铜像消失无踪,同时国家宣告灭亡、政权完成更迭、议会遭到皇权解散,可他竟然还是需要出入这里。

而他之所以能获得继续出入这里的资格,则是他因为已经向新统治者低头。

虽然他曾经是国家的英雄、国民的宠儿、正常世界的捍卫者,在这个国度享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可他终究还是选择屈服——杨完全能想象普通人会怎样看待自己,因为现在就连他自己都想要那样看待自己,哪怕实际上他从未利用这些得到分文好处,还一再被权势家们裹挟到混战之中,无数次被利用、为难甚至迫害,所有行为纯粹出于无奈也一样。

看着眼前的庞大建筑,杨甚至想要痛哭。既是为了同盟所代表的一切,也是为了所有的战争殉难者,还有他自己和自己身边人的命运。

但他很清楚自己必须挺住,因为他有不得不坚强起来的理由。

他用最快的速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乃至在跟着流肯进入大楼、走进电梯之后,他看上去比在车里的时候精神了不少。

他这种表现让流肯放心一些了。极尽礼貌、万分周到地把杨送到皇帝办公室门口之后,他替他安排侍从进去通报,并站在一旁鼓励般目送他进入其中。

杨进去的时候,皇帝正和另外2个人一同坐在一边的长桌边,桌面上摊放着各种纸质材料,小型pc的立体投影在他们面前的桌面上亮着。

不过这另两个人中并没有杨已经有些熟悉的吉尔菲艾斯——那是两位一级上将,一位大概30来岁的模样,即使坐着也能看出非常高大,虽然面孔清秀但身上却有一种狂妄凶猛、极具攻击性的味道,一头橙色长发非常惹眼。另一位看上去更成熟一些,有着一头发亮的银发和色调迷人的水蓝色眼睛,身材略微偏瘦,看上去高雅但毫不倨傲,属于让人一见即喜的类型。

不过他们两个的光彩还是有些被遮住了,毕竟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真正如日中天的存在。

杨走近过去,像流肯提醒过他的那样低下头,尽可能恭敬地向皇帝行礼:“……陛下。”

只是“陛下”而非“皇帝陛下”或者“罗严克拉姆皇帝陛下”。

莱因哈特倒也没有满意或者不满意的感觉,他只是觉得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人真是非常倒霉。

“不必客气,先生。请坐吧。”很随意地抬了抬手,他示意他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杨并不知道从规矩上来说就这么接受邀请是对还是不对,但他还是坐下了。

然后是连寒暄都没有的皇帝招呼侍从给杨端茶来、两位将军不动声色观察他的过程。而等到茶杯被放到杨面前,他习惯性扭头向侍从微笑、轻声道谢的时候,毕典菲尔德确定自己看他还算顺眼了。

于是接着杨就遭到了惊吓——几乎没有任何预兆,毕典菲尔德就那么很随意狂放地凑了过来并对他伸出了手:“弗兰兹·尤谢夫·毕典菲尔德。”

这时皇帝好像有点兴致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虽然这个房间里皇帝是最年轻的那个,但杨却能感受到他带给自己的远胜其他两人的压力。不过即使压力再大也不能忘却礼貌——杨有些慌忙地站了起来接了毕典菲尔德的手并向他介绍自己,然后就听到对方毫无忌讳、口没遮拦地送过来一句“没想到同盟的降将里还有像人样的”。

杨真的弄不清楚他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夸奖自己,所以他毫无办法地愣住了。看出了他的尴尬,等毕典菲尔德狞笑着让开之后,另一个人就接上来补了他的位置。

“阿达尔贝尔特·冯·法伦海特。很荣幸见到您,杨将军。”

相比毕典菲尔德,法伦海特的态度真的柔和得体了太多。得以稍微好过了一点,杨回握他的手并同样向他问好。

而等法伦海特一松开他的手,皇帝就秉承他一贯的直截了当开场了:“朕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你其实都不会感到满意或者高兴,而朕恰恰很讨厌逼迫别人装模作样、假扮感激或者欢欣鼓舞。而现在你已经来过了,那就可以了——现在你可以选择马上离开这儿,一切就按说好的那样继续下去,朕不会有任何其他想法。”

皇帝的口气很平和,脸上的表情说明他没有任何恶意,而两位将军反应也很平和,他们脸上的表情说明这对皇帝来说是很常规的行事——但杨却不可能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

“……但既然这次来了,我就不可能像您说的那样离开了。”

“你又有什么可和朕谈的呢?”

“实际上……我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能拿出来和您谈,同时也没有资格和您谈任何东西。但我至少得表明,我愿意接受命运,也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哦?无论如何都有吗?”

“是的。”杨点了点头,表情非常稳定。

“哪怕朕把镇压美尔卡尔塔的任务交给你也还是如此吗?”

这次杨顿了一下。但他应该有事先料到这种情况并且为此做了心理准备——他的表情并没有大变,也没有流露任何怨恨或者反感的意思,就只是在隔了一会之后再度点了点头,回应道:“是的,陛下。”

莱因哈特当然不会因此就认为他顺从了,可同样必须承认的是,他真的很不喜欢眼下这样的状况,更极度反感这种残忍的驯服对方的过程。

偏过头去触摸茶杯、不愿意再看着杨,皇帝有些严厉地下了命令:“但可惜这活不会是你的。好了,朕还有事,就不多留你了。等下流肯会带你量尺寸准备新军装,朕希望你穿得惯——杨一级上将先生。”

杨现在身体不好,而大脑的运作无疑是需要硬条件支撑的,同时他也完全不了解莱因哈特,所以他多少有点跟不上皇帝的思路,甚至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状况会变成这样。

稍微踌躇一下之后,他还是选择露出和顺的表情,尽可能恭敬地回答对方“好的”,接着却在站起来转身的时候被自己的椅子腿绊了一下,如果不是法伦海特及时拉了他一把他就铁定要御前失仪了。

“没关系,将军。我保证这没关系。”法伦海特扭头看向莱因哈特,然后几乎马上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于是他干脆扶杨站正,露出笑容上前半步为他引路:“请这边走,尊敬的先生。您可能会不太习惯我们的办事方式,我陪您过去吧。”

接着杨就这么被他拉走了。

毕典菲尔德和皇帝目送他们离开房间、门关上,室内回复寂静。

皇帝冷着脸坐了一会。

大概20秒钟之后,他终于带着难以形容的窝火咬牙切齿地吐出这样一句话:“这该怪谁呢?!”

毕典菲尔德就坐在他身旁,他看着皇帝因为愤怒而发红的脸,觉得自己有责任安慰他。

于是他就皇帝的问题做出了回答:“反正不能怪您。现在的局面是同盟那帮家伙自找的,而他是他们中的一个,哪怕他为人再好也是。”

这句话让皇帝忍不住想捂自己的额头,可同时又不得不承认毕典菲尔德说的完全符合道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无可置疑。

过了一会之后,皇帝稍微缓过来一点了。

“……你说的朕都明白。”他这么回答毕典菲尔德,口气也柔和了下来,但能看出来他还是很不痛快。

有那么一会年轻的将军都想去楼下买个冰激凌回来安慰皇帝了。不过在他真的行动起来之前,一边连通休息室的侧门方向却传来了门把手转动、锁舌弹开的清脆声音。

……他们差点都忘记了。

毕典菲尔德明白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了。

而皇帝也想起自己忘掉了什么——他马上站起来走过去,拉开休息室虚掩的门,看着就站在门边上的吉尔菲艾斯。

吉尔菲艾斯露出有所指而带点无奈的表情,沉默地望着皇帝。皇帝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想指责朕吗?抱歉朕就是这么不友好。另外朕也从来没有允许你对他友好。”他恼火地瞪着他,口气冲极了。

听了这话,吉尔菲艾斯倒也没有辩解或者要他消气,他只是倒着退了几步让出空间,并用眼神提示对方进来。

接着莱因哈特还真的就服从了他的指示,走了进去。

门在他背后合上了,发出轻轻的咔哒声。

“如果真的要追根溯源——”吉尔菲艾斯很认真地这样对他说道。

莱因哈特望着他。这时怒火已经从他脸上退了下来,留下了一种仿佛刚烧干净的草地般平静而低落、没有活力的神情。

“我爸爸认为——”吉尔菲艾斯继续说着,不过内容已经非常神奇——莱因哈特这辈子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个句式说话。

这让他有了古怪的预感,同时他脸上那种的抑郁开始转变为不知所措。

而就在他狐疑愣神的时候,吉尔菲艾斯一口气把话说完了:“一切都是你爸爸的错,不过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们只能放过他了。”

话音刚落,皇帝的脸上出现了仿佛看到核爆蘑菇云在眼前升起般的表情,乃至吉尔菲艾斯相信自己这句话在他脑子里的实际效果也就是这样的。

他多少有些想逃,因为接下来皇帝的举动会非常难预测,完全有可能突然冲上来殴打自己什么的,虽然吉尔菲艾斯自信能够承受住这波冲击但他不确定有没有必要去承受。结果在他迟疑的时候皇帝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他看上去几乎要疯了,几步上前攥住吉尔菲艾斯的领口猛把他往后推,但当他顺利把自己的情夫擂到装饰用的壁炉上之后他又突然不动了。

“你要我原谅他吗?”终于,皇帝这样问他,拳头顶在他的喉结下面,声音有点发抖。

“一切都是他的错,这点永远不会变也不值得原谅。我只是要你明白很多事情并非单纯是你的责任,那只是这个世界的安排。”

皇帝松开了他的领子。

然后他楞了一阵,期间戾气渐渐消散、狂怒逐渐平息。

过了一会之后,他垂下脑袋挪过来靠到吉尔菲艾斯胸前,把脸埋到了他的肩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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