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驻欧洲之星

给爷开个罐头,一切好商量

【银英同人】【吉莱】【罗米】远星58

拒绝任何殴打!

也不准喷我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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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数小时后,他们已经进入巴拉特星系的中部。

一切都很平静,只要巴巴罗萨的发动机在持续稳定地响着。

因为自动待机,此时天顶屏上的所有参数都暂时消失了,外面的宇宙正以它最原本的样子呈现着一种完全望不到底的深邃蓝黑色。

即使有群星点缀,即使早已无比熟悉,可它那种无比广阔博大的空间感仍然非常直接地透过天顶屏极度沉重地盖到吉尔菲艾斯的头上,给他带来隐隐约约的悚然、似有似无的压力和某种来自本能深处的天然恐惧,以及同样强烈的神思与向往。

这时离他第一次离开地面已经过去差不多十年,期间他经历了无数事情,目睹无数毁灭,也亲手葬送无数生命,然而即使如此,那种仿佛年幼赤子般的对于宇宙的感受却从未改变一丝一毫。

帝国之外是什么?同盟之外是什么?银河之外是什么?宇宙究竟是什么?我们究竟是谁?我们要走向哪里?

这些问题其实他在少年时代就思考过,但是并未得到答案。而他很清楚的是,莱因哈特和自己一样,对这些悠远的遐想抱有无比的好奇。

如今,征服同盟就在眼前。

不出几年,皇帝就会以自己的能力构架出一个人心安定、联结紧密、具有极高运作效率的人类大一统社会。这样的版图将为他这种对于世界本质的好奇心提供一个前无古人、也非常可能后无来者的实验平台。

科学将在他的庇护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成长,在这一代人的有生之年揭开无数关于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攻克数不胜数的技术难题,其辐射效应将会最终带领人类走出银河,走向远星。

同时,这种奇迹也将反过来作用到人类自己身上,人类的文明体系和文化逻辑或许会被这个时代再造,实现真正的飞越,到达前人只能幻想的境界。

也许人类延续了几千年的社会模式都会因此解体,新的模式和理论会诞生,人类将完成一次整体性的进化。

我的旗帜——吉尔菲艾斯再次在心中这样默念。

当然,这面旗帜也是其他无数人心中至高的旗帜。但对于吉尔菲艾斯来说,他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永远陪伴在他身边,随他一同走向那不可测的、具有无限可能性的属于宇宙的未来。

但至于到底能不能……吉尔菲艾斯自己也不怎么确定。

或者可以很直接地说,他觉得不能,因为接着他就要“没用了”和“成为皇帝的隐患”了。

不过在吉尔菲艾斯看来,这种危险的前景同样有着很好的一面,乃至他就是为了迎接这之后的结局才回来的:

现在,他相信皇帝确实是爱自己的了。

由此,他认为自己已经成功获得了和自己的老对手再斗一次的资格——对于皇帝会在自己和政治利益之间选择哪一个这个问题吉尔菲艾斯真的不能更加好奇。

当然,就好像前面说的那样,他完全没有胜利的把握,或者可以说他已经默认自己会输。但即使要输他也完全不在乎,他只会把这视为自己的命运平淡看待,然后毫不犹豫遵照皇帝的旨意去死,因为愿赌就要服输。

而在自己死后,确实爱着自己的皇帝的心上自然也会留下一个带血的缺口。

可能到时候皇帝的感觉会不太好吧,但这样一来,自己就再也不是那个可能还算有点重要的“什么人”,或者某种完全能够扔掉、但如果需要了就也可以再捡回来的大型垃圾了。

他得永远记着自己。最少最少,他会有可能在以后漫长的人生中经常想起自己,同时对自己抱有某种无法释怀的感觉。

和陪他一起走向未来相比,成功复仇虽然会带来遗憾惆怅,但也算不上多么不好。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是空想。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为皇帝打下海尼森,然后该发生的事情才会能够发生。

何况,自己也真心实意万分盼望目睹他的威光笼罩整个银河的情景。

 

 

离队之后,吉尔菲艾斯和罗严塔尔并没有收到过毕典菲尔德的私人消息。当然他完全可能联系过皇帝,但他们两个确实不清楚他如今的动向和打算。

不过很快,他们就确定他至少状态很好了,因为在接着他们遇到了正沿着环恒星轨道漂浮的大群同盟军舰队残骸。

一开始他们没预料到那是什么。

他们先是在侧舷方向发现了大片的东西正在涌过来,但是那些东西没有能量或者热源反应,看形状和运动轨迹又不太像陨石群。于是他们略微调整航道保持观察位置,让自己和这浩浩荡荡的队伍擦肩而过,然后所有人就都被这如巨河般蜿蜒趟过、已经完全失去生命的钢铁洪流拉走了注意力。

吉尔菲艾斯甚至透过天顶屏看到其中漂浮的穿着同盟军密封装甲服的人,不过有理由相信这个人已经完全死透了。

战舰的残骸上几乎没有明显的弹痕和扭曲融化的爆炸残迹,大多数碎片的切面都非常清晰,看上去就好像是用手慢慢掰开、整齐地撕下来的一样。

吉尔菲艾斯记得枪骑兵有配一大批大口径的穿甲破片弹——全军也只有他们配了——这些切口应该就是破片造成的效果。所以甚至都不需要去求证,他和罗严塔尔光凭想就能想明白这些残骸遭遇过什么。

同时从残骸规模来看,毕典菲尔德绞碎的是一支一万舰以上的同盟军队伍。据他们所知巴拉特星系内应该没有这个规模和位置的队伍。

那就是说,有伏击。但幸运的是,毕典菲尔德至少已经扼杀了其中的一部分。

可突然间,吉尔菲艾斯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于是他回头联系了米达麦亚,对方告诉他他们那边一切顺利,皇帝正非常安全地跟随在他和法伦海特队伍的尾翼。而等他们彻底消灭已经被他们按到了行星表面的那支同盟军队伍后就会马上赶过来接应他们,和他们一起完成登陆战的下半程。

到现在为止所有情况尽在掌握,没有必要犹豫或者畏缩。吉尔菲艾斯要求自己慎重,但同时也暗暗鼓励自己按下忧虑、疯狂起来,因为海尼森真的就在眼前了。

 

50万公里——这大概是帝国舰队指挥官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观察这个星球。

它看上去似乎比奥丁略大一些,表面上笼罩着一层雾霭般的淡淡的银光。

如果不是自己正位于它的背面方向,吉尔菲艾斯相信自己会看到一个水晶般蔚蓝色的美丽星球——海尼森一向以丰沛的水资源而闻名。

不过它夜色的一面也很美。

虽然大战将近,地面灯光因为受到了灯火管制、居民避难影响而变得疏落,但那些遥远的、星星点点的昏黄光芒还是能够令人突然产生隐约渴望归家的温柔想法。

不过还好,因为同盟硕果仅存的2万舰队防卫舰队正排开阵势、密密麻麻地环绕拱卫着它,在非常大程度上破坏了这个画面的感觉和氛围,所以帝国舰队的官兵们并没有太被动摇意志、扑灭杀气。

这一仗有些难打。

吉尔菲艾斯和罗严塔尔都明白,这次几乎不可能在不破坏海尼森、不大规模伤及平民的前提下消灭同盟的防卫舰队,所以他们两个的名誉和道德评价可以说必然受损。

但他们不在乎。

为了这次至关重要的胜利,他们已经把所有良心收拾好集中到一起打包扔掉了,一点都没剩下。

 

炮击差不多同时开始。

吉尔菲艾斯和罗严塔尔都不算锋芒逼人、气势如虹的类型。他们只是配合着推进过去,按照最基本的作战方法向对方的防卫舰队展开攻击,所以战斗的开头部分显得有点平淡无奇。

而同盟军的反应也同样平淡无奇——即使敌方的炮火正雨点般落到他们的身上或者和他们擦身而过落到海尼森的地面上,他们仍然以非常稳定的步调做着轻微的回避动作,并迅速推动舰队向一侧移去,虽然艰难重重但仍然拉出了一个规整的立式梭形,从一边斜着冲向罗严塔尔所在的左翼,试图去抓他的侧舷。

罗严塔尔静静地驱动舰队30度偏转舰首,没有后退反而往前推进开始最大射速炮击。而处在和他同横阵另一侧的吉尔菲艾斯却没有按照正常逻辑调转方向过来包围敌军。

他只是拉起速度,把队伍拖成一个大致的球形,扛着侧面飞来的炮火直线向海尼森冲了过去。

就这样,帝国军的大部队分成了两个部分。

配合吉尔菲艾斯的动作,罗严塔尔把自己的右翼拽了过去,集中火力开始把对方向一侧推出去。

暂时来说,没人能挡住吉尔菲艾斯了。

不过他还是很小心,因为他非常明白对方应该不至于如此不堪。接下去贴到海尼森的大气上沿、开始俯冲登陆的时候将是他的队伍最被动脆弱的一段时间,没有突袭等着他那才是不符合逻辑的,毕竟这会是对方迈出一次小小胜利、扳回一点局面、振奋一下军心,甚至杀死某位帝国重要将领的最后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距离海尼森还剩10万公里的时候,吉尔菲艾斯放出了一批侦察舰,瓦尔基里也全部出舱伴航,轻巡洋舰小队也开始大直径巡航。

但是似乎确实没有除他之外的队伍在场。

而随着与海尼森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也没有时间再做反复的思考。很快主机开始了大气接触读秒,在空间中行驶时体会不到的轻微天然重力感开始出现。

巴巴罗萨调整舰身倾斜角度飞速向地面下降,同时因为与空气的摩擦力轻微颤动。

曲面状的海尼森在下方迅速变大、从视角四面溢上来般的动态甚至让吉尔菲艾斯产生了一点眩晕感。

不过也就是在这时,他脑子里却冒出来了这样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是对面那位同盟的总指挥官,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会怎么做?

或者设想得更古怪一些吧:如果莱因哈特在那个位置上,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可能会做怎样的安排?

然后他楞了大概10来秒时间,期间被极度的犹疑和不确定搞得心神动摇。但接着他就快速清醒过来不再犹豫下了命令,要求所有舰船马上降低着陆速度,调整舰身角度朝下随时做好迎敌准备。

仅仅20秒之后,下方海尼森的上空就迅速出现了大片战舰的阴影,粗略来看数量甚至超过吉尔菲艾斯的舰队——他们应该刚刚从地面升空,舰首朝上动力推到100%就这么朝着正处在大气层上沿的吉尔菲艾斯舰队冲了过来。同时他们的光束和炮弹就好像逆向的暴雨一样从海尼森的地面方向飞了上来,巴巴罗萨坚硬无比的舰首连续遭受两次轰击,舰队中炸开大片的火光和烟尘,但万幸帝国军的装甲再次发挥了作用,损失远比想象中小。

而如果刚才吉尔菲艾斯没有下减速和调整舰身方向的命令,那即使这样的装甲也救不了他们。他们舰腹的导弹舱和靠后的喷气口会暴露在敌军的射程内,而这些部位远比舰首装甲脆弱得多。

他们可能因为这一波难以意料的突袭而迎接毁灭性的结果。

巴巴罗萨轰然震动,被往回推了出去但幸好没有发生剧烈位移。吉尔菲艾斯下意识猛然抓着指挥席的扶手,身上已经满是冷汗。

实际上,刚才是他25年来第二次感受到这种程度的强烈的突发恐惧。

这种恐惧如洪水般席卷他,让他心脏狂跳。紧接着一种无法克制的愤怒在他胸口猛然炸开,往上哄一下冲进他的脑子里,并和再度泛上来的战意混合到一起,让他想要站起来咆哮、想要破坏一切、想要彻底撕碎敌方指挥官。

而同时他的理智却并没有被挤到看不见的角落里——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要发狂了,同时这种疯狂将会给对方、给海尼森,也给己方队伍中的一些人带来末日,但他完全不想让自己停下来。

飞快地下了一串命令,他开始了闪电般的反击。帝国舰队迅速拉开阵型展开回避动作,同时继续开足马力向下飞去,在竭尽全力的炮击中与同盟军上升的舰队互相穿透、然后分开。

接着无非就是比谁转身更快、动作更合理了。

可因为双方的指挥官都同样优秀,两边竟然又在差不多完全相同的时间内完成了这个动作。

对方知道近距离拼硬件自己绝对无法获胜,所以马上偏转喷气口把舰队向侧面推去试图拉开距离。而这时吉尔菲艾斯已经深刻体会到了那个人的实力,所以万万不肯放他们走给他们自由——他马上就贴着对方跟了上去。

原本跟在队伍最后方,把巨大战舰当做掩体躲避对方炮火的瓦尔基里们飞舞起来了。

在帝国战舰近防攻击系统的配合下,他们混在敌方的队伍当中,开始骚扰攻击对方并不那么坚固的笨重舰身,沿着装甲拼合和喷气口的接线疯狂扫射。

这时整个空中阵地已经一片混乱。两支队伍虽然还有大致界限但其实已经完全咬在了一起,队伍被扯得不成形状也没有了构架,所有番号面对的差不多都不是同一个正面,左边悬浮的是友军,而扭头右边却正停留着敌舰。

但吉尔菲艾斯还是没有命令暂缓攻击整顿队形,因为他知道这次战斗中自己很可能只有这样一次切实抓住并暂时牵制对方、毫不留情给予重创的机会。

稍作犹豫之后,所有炮台最大功率最大射速的命令被传达了下去,吉尔菲艾斯开始不顾自身安全将大威力远程火炮用于近防。

这是一场无法更考验人定力的超近距离战斗。

巴巴罗萨因为超负荷的弹药发射和光束武器输出而疯狂颠簸着,舰桥灯光明显变弱并且电流不稳。

吉尔菲艾斯可以透过天顶屏看到不过几公里外位置上的同盟军战舰成片爆炸的样子,翻滚喷出的火焰几乎就要卷到他的脸上。有战舰因为位置过于靠前被红色的烈焰吞没。同时由于他们所处的区域已经有一定量的空气存在,炮弹划过空中的尖啸声、轰隆的爆炸声和金属舰身被撕裂的巨大声响也隐约传了过来。

这种完全不考虑任何后果的狂轰滥炸持续了大概20分钟时间,令双方同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吉尔菲艾斯可能一次性失去25%左右的兵力,而对方消耗绝对超过4成。

对方无法继续承受了。

率先放开吉尔菲艾斯的舰队,同盟军硬扛着帝国军的炮火骤然下沉并做水平后退动作,吉尔菲艾斯也明白自己不该继续纠缠下去,于是下令相应调整方向和敌方拉开了距离,真正开始符合一般战术逻辑的两军对阵。

接着是以海尼森为掩体和舞台,仿佛无穷无尽的、激烈而痛苦的追逐消耗战过程。而由于硬实力上的差距,同盟军所能感受到的痛苦和恐惧很可能几倍于帝国军。

终于,许久的纠缠之后,同盟军的士气下降到了接近崩溃的程度。

这不仅是他们遭受恐怖重创、随时面临死亡的问题,更是他们所有人都能看到刚才的交战中海尼森本身受到了多大破坏的问题——对于海尼森会怎样这件事吉尔菲艾斯当然是无法也不会去负责的,但对同盟军的人来说,那却是自己的国土、首都、乃至家园。

当光束擦过他们的战舰飞向地面、炮弹掠过他们的装甲冲入下方的某个城镇时,他们的心几乎都在滴血。

这样的事情真的太残酷了,军心真的要动摇了。就连指挥官本人也能感到这种动摇。

或者也可以说,他是现在全同盟军最动摇、最痛苦的人之一。当他的参谋长靠过来想要问他接着怎么做,结果却不得不再次先扶住他的胳膊,用力帮他把已经快要坐不直的上半身拉回来些,放正到指挥席靠背上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下变成灰白。

他稍微动了动脚,感觉血正在顺着自己的腿淌下来,并且已经在脚跟下面的位置积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潭,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水声。

他觉得自己又要开始发热了。

头非常非常疼。脑子里的东西也变得十分模糊,几乎无法辨认。

但这里还在打仗,而他是总指挥。他的队伍正在不断承受损失,而他的参谋长正在等他下命令。所以虽然已经有些神智混沌了,他却还能意识到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愣了一会之后,他张了张嘴。

但他没能发出声音。

大概再等了3、4秒吧,他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焦点了。然后就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他突然站了起来。

接着参谋长眼看着他大幅度晃了晃,甚至都来不及出手去拉他他就一头栽倒,重重地砸到了地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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