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驻欧洲之星

有奥尤哦 不吃的妹子注意安全~

169

到了酒店场面还是乱成一团。记者和粉丝们聚集在酒店大厅里，到处都是照相机、摄影机、录音笔、带着小彩灯的应援牌子和各种横幅。虽然并没有什么过头的吵闹情况但……人真的太多了。

好不容易办完入住手续，俄罗斯选手们裹挟着日本选手逃命似的上楼去了，殿后的雅科夫、莉莉娅费尽力气不断转身向所有跃跃欲试的媒体人表示“记者会上再接受采访！等记者会！”

结果他们就这么被关在了电梯外头，尤拉奇卡拼命按开门键都没能成功放他们进来。

等门彻底关上后，维克多默默地从波波拿在手中的那堆房卡里抽走了一张。

接着他扭头对勇利地眨了眨眼睛，脸上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狡猾笑容。

170

到房间里放下东西，维克多又迫不及待地想把床头柜扔出去，将床推到一起。

“不。”勇利试图阻止他。

这个字似的维克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抬起头来，眼神失落地看着他。

“至少等雅科夫来看过之后……你明白的。”勇利一脸正经地做出解释。

维克多脸上的表情马上阴转晴了。他高兴地凑过来，狠狠亲了勇利一口。

171

这件米白色的夹克太显眼了。

上楼之后，尤拉奇卡就把它脱下收了起来。他翻出一件半新不旧的烟灰色卫衣换上，拉起帽子盖住脑袋，还小心地用发夹把刘海也夹好藏了进去。

说真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和眼睛相比哪个更显眼。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匆匆跑下楼去。

这时楼下仍然聚集着记者和粉丝，很多其他国家的选手正陆陆续续到达酒店。沙发、椅子、矮茶几上、大盆栽边沿，反正只要能坐人的地方都坐满了人，场面闹哄哄的。

电梯间里曝光率太高太危险。前台附近都是虎视眈眈的记者也不能呆。而休息区那边就是他乐意过去他都挤不进去。

最后他只好找了个远离人群、几乎都看不到酒店正门口的类似消防通道的岔口，不声不响地在旁边站着。

这儿几乎没有人，还摆着一株一人高的棕榈盆栽，可以让他稍微遮一遮身形。

他坐在了地上，开始用手机反复刷新ins。

172

可即使他们并没有动柜子和床，雅科夫也还是忍不住想把他们拆开放。

“别这样，雅科夫。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发生。”维克多义正词严地为自己争取着权益。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有点后悔自己创造了那个什么都敢做的自我形象。

雅科夫有点犹豫，其实他明白正常来说确实什么都不会发生，但问题是他就是觉得无法放心。以前他一直担心勇利把维克多迷昏了头让他失去方向。可如今他却在保持着前一个担心的同时又开始担心维克多把勇利迷昏了头对他造成伤害。

雅科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在莉莉娅和波波苦口婆心的劝解中、维克多装腔作势的悲伤委屈中、勇利坚决无比的“如果他敢做什么我一定会给他个教训”的保证中，雅科夫才终于彻底放弃了给他们调换房间的打算。

173

这是个温泉酒店。

而且这儿是芬兰！

下午的空挡时间里，维克多拉着勇利去洗芬兰浴。当然，是省略了雪地里打滚步骤的那种简略版。

趁着在桑拿室里闲坐吸蒸汽的时候，两个人像串供一样商量好了面对记者时的说辞。当然，等真的接着开幕式或者记者会召开的时候其他运动员也会到场，落在他们身上的压力会小一些——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看，压力即使变小总量也不会多轻。

“说不定还会有些……很古怪或者很刁难的问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真的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推给我。”维克多格外细致地提醒勇利。

不过勇利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早就习惯了被媒体用一种极其悲惨、充满同情的口气报道了。而如果这些都能承受那其他还算什么呢？

另外，他的注意力也有些被分散了。

维克多本来就很白。而现在在桑拿房里呆久了，他似乎变得更白了。在水蒸气的作用下，他的身上开始呈现一种微微透着点红、非常细腻的润泽白色，再加上本身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毛发，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个新烧好的瓷器一样通透鲜亮。

不过说真的，其实西方主流审美并不特别宠爱维克多这种类型。现下时尚界扛大旗的还是那些有着深色皮肤深色卷发、强健性感、洋溢着雄性激素的古铜色男人，而不是他这种一身雪白皮子颜色浅淡的偏瘦典雅型。

但勇利不是西方人。

他已经下定决心，在比赛结束后离开芬兰前，一定要再拉维克多来蒸一次澡。

174

尤拉奇卡在那个角落里呆了很久。

其实他没必要费这个力气，他只需要在发个消息招呼一声，奥塔别克就会估计好精确到达时间并告诉他，一秒钟都不让他多等地赶过来。

不过他就是没这么干，乃至奥塔别克问他什么时候到的信息他也没有回。

其实尤拉奇卡是讨厌这些事情的——比如说浪费时间、干等着、无聊的处境、探头探脑的侦查之类的，即使是自己爷爷或者雅科夫让他等，他也会觉得不耐烦，会拼命想要逃脱或者跳过等待过程。他永远更喜欢堂堂正正、风风火火地冲出去让所有人看见自己。

但这次却完全不同了。

他就好像特意和自己过不去一样，硬是要求自己呆在那儿等着。

175

尤拉奇卡睡着了。

这可能很难想象，但他真的做到了。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和他今天起得太早却没有在飞机上补觉并和维克多打了一架、又一路颠颠簸簸拎箱子扛包脱不了干系。

他垂着头盘着腿，手机紧紧握在手里，蜷坐在那个通道口的内侧。他个子还很小，旁边的那盆长势很好的植物差不多把他彻底遮了起来。他现在穿着真的灰暗陈旧，结合他那种落魄的动作，看上去就好像是个混进了酒店欲行不轨的奇怪混混或者乞丐。

不过幸运的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发现他——否则他一定会被保安拎着领子拖到门口扔出去。

就这么不知睡了多久吧，突然尤拉奇卡觉得有人推了自己一下。

实际上对方根本没怎么用力。但是对一个睡迷糊了但潜意识里又知道自己不该睡在这儿的人来说，任何动静都可以算是攻击和惊吓——尤拉奇卡几乎当场跳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抬手想要挥开那个过于靠近自己的人。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手里的手机敲到什么东西。

等他真正清醒过来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的时候，奥塔别克已经捂着鼻子坐在地上了。

两个人都愣住了。

接着——

去他妈的上帝啊他怎么找过来的！！！

尤拉奇卡在自己脑子里纵声尖叫但喉咙里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他疯狂地扑过去掰对方的手要检查他的鼻子。而奥塔别克则紧紧捂着自己的鼻子不放手，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遭遇刚才那次重击之后他同样已经完全出不了声了。他有点被打傻了。

两个人无声地在角落里、盆栽旁扯成一团。

176

如果奥塔别克是欧洲人种，那也许他就有必要去医院接鼻梁了。

但很幸运的是，他是亚洲血：他的鼻子基本安然无恙，虽然稍微出了点鼻血但看上去形状完好无损，乃至他很快就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我没事、我没事……”他用俄语对尤拉奇卡重复这句话。

尤拉奇卡把他扶了起来，两人一起躲到了通道口的内侧。奥塔别克扶着墙勉强自己把头仰起来，尤拉奇卡则在他的指点下从他包里翻出纸巾来要给他止血。不过很明显，奥塔别克觉得让对方沾手自己的鼻血不够礼貌，因为接着他就摸索着伸过手来要拿走尤拉奇卡手里的纸巾。

“把手拿开！小心我真揍你！”尤拉奇卡穷凶极恶地威胁他，同时躲开他的手捧着他的脸给他擦血迹。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奥塔别克应该确实没有出大问题。

而尤拉奇卡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满头都是冷汗。

其实他打过不少架，也向来不把出鼻血之类的小伤放在眼里。乃至他认为男人总是会有动手的时候，动起手来也没什么好怕——但今天的经历却让他明白了原来伤害别人也能给自己带来的恐惧。

我这辈子都没法打他了……一边把团成团的纸巾塞到奥塔别克鼻子里，尤拉奇卡一边这样想着，神情看上去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