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驻欧洲之星

给爷开个罐头,一切好商量

【维勇】【冰上的尤里】同人 关于圣彼得堡日常的脑洞 35

大家接受吧,我就是这么安排的,我就是这么夸张的性格~

如果有硬伤请留言指出啊,我对花滑真的不专业!

另外……大家应该能感觉到,已经进入尾声了吧?





202

自由滑部分,勇利倒数第二个上场。他可能稍微有点紧张,不过总体状态还是很好。

其实走到这一步,他对自己大概能获得怎样的成绩已经有了明确概念。

同时他也知道这个世上几乎不太会出现所谓的奇迹,一切都只不过是个人天赋、日常训练和临场发挥的结果而已。而这个结果通常不太会让人满意。

但是,如果因为要面对可能令人失落或者畏惧的结局就退缩的话……不敢扑火的飞蛾又怎能妄称自己热爱光明?

最后的最后,他调整了自由滑的编舞,缩减了技巧部分的难度比重,去掉了一个跳跃,孤注一掷地将希望寄予表演和传达。

他不知道这么做会让自己得到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做这样的选择到底是因为维克多希望如此,还是自己确实想要这样。他甚至都已经不太记得自己之所以站在这里的前因后果了。

但幸好,至少他还能察觉自己真正期盼的是什么。

松开维克多鼓励的手,勇利踏上冰面。

感觉着空气中人工制造出来的寒冷和冰雪的气味,聆听着观众席上如沸水翻滚般的喧哗与激情,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断断续续哼了几句伴奏曲的高潮部分。

这真的是一首需要极高艺术领悟力和表现力才能去演绎的曲目。不过和上会四大洲表演时完全不同的是,这次他已经不需要再去设想那些充满浪漫色彩但其实并无实际情感根基的意象。

朔风裹挟着鹅毛大雪,从车窗外的西伯利亚荒原上呼啸而过的样子,早就已经被刻进了他的心里。



203

曲子的开头是逐渐升起的、浪潮般的低音提琴。

与之相应的开头动作并不复杂,主要集中在伸展,小跳跃和低周数的旋转,滑速也并不快。勇利甚至还能抽空对观众微笑。

但是很快起伏的管弦乐就加了进来,节奏一下变紧——其实每次滑到这儿的时候勇利都会觉得当时非要在编排中加入那么多技巧动作的自己大概出了什么精神问题。但是没办法,因为这个节目所追求的就是这种突然爆发、无法阻挡的澎湃力量。

同时,随着表演的推进,勇利明显感觉到自身的情绪被拉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起了变化,身体语言的表现也肯定出现了微妙的不同。而在过去的实际训练中,每到这种时候,维克多就会在场边大声拍着手掌对他喊:“压下去!把那种感觉盛在心里但不要让它流露出来!它在那里但是你不能让人直接看见它!”

他在心里对自己重复着这句话。

是的,这个节目就是这么令人纠结。它的主题是宏大而客观的某种东西,可能是历史、可能是命运,也可能是那片北方的大地。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东西都是没有感情的。所以勇利能够着力表现的只有技巧本身和他自己,比如说身体力量、爆发能力、形体美、韵律感、攻击性等等。

可反过来说,如果真的完全不带感情地去演绎这首曲子,那就又会走进了另一条死胡同——因为无论是在历史还是命运之下,人的感情都不会被彻底湮灭,乃至也就是因为有了人的感情,一切才会显得跌宕、深刻而震撼。如果观众无法感受到这一因素,那表演就同样是失败的。

这真的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分寸。而对勇利这种感情极其丰富的选手来说就更难把握——其实直到四大洲的时候他都还无法真正在心理上平衡这种感觉,只能尽可能收敛起自己的情感,强压着情绪进行表演,能够感染观众到什么程度就算什么程度。

乃至现在他也仍然不知道怎样才是正确的。所以他索性放弃了反复的纠缠思考。

持续步、4T+2T、大一字、燕式、Counter、3F、4Lz,或者联合旋转、直立旋转……

所有东西黏成了一团。他尽可能放空着脑袋把他们整理开来,按顺序排好。

不过,在肌肉充血鼓起变得铁硬、眼前飞起金星、多少有些自顾不暇的同时,他还是有点分心了。

在一种说不清的感情的驱使下,他若有若无地回忆起了不久前才发生过的那场奇异闹剧:

维克多对他露出强硬无比的表情。

他无视他心中的迟疑和畏惧,拽着他踏上路途。

在路上,他看到了穿越荒原的火车、盖着积雪的白桦林、嘈杂的车站街道、熙攘的城市集镇、千奇百怪的各种建筑、形形色色的人物和他们的人生、仿佛直接映入心中的冰封的蓝色湖面……

冰雪拍打着他们的旅程。西伯利亚的寒风毫无怜惜地从他们的脸上划过。很多时候勇利甚至会因为外部极度的孤寂而产生这样的错觉:他们两个是现在唯一存在在这个天地间的人,其他一切都不过是布景或者幻觉。唯一真实的,就是俄罗斯那强大无比、足以摧毁一切的气候,以及对面那双在毛皮帽子下方静静望着自己、摄人心魄的蓝眼睛。

静下来、静下来……他这样命令着自己,哪怕蹲踞旋转和三连跳弄得他眼前有些发黑。

乃至这时他好像听到四周传来了掌声和欢呼。

这是怎么了?我的节目还没结束……强烈的缺氧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他有些不耐烦地赶开那些声音,只专注听着伴奏和脚下冰刀划破冰面的动静。到最后一个四周被顺利跳出来,结尾的旋转结束之后,他的判断力也暂时地彻底丧失了。

伴随着掌声和喝彩,他毫无办法地一屁股坐在了冰面上。



204

他不想被人关心簇拥,不想听到恭维和夸奖,不想摆出其实并没有力气去摆出的笑容,也不想管自己的得分。

在被雅科夫和其他工作人员像引导小孩子似的、千方百计各种喊着、哄骗着回到场边之后,勇利一头扎进了维克多的怀里。

他没有力气再动了。他希望能永远赖在这儿。

维克多心满意足地拍着他的后背。现在他感受到的,是完全不亚于勇利本人所能感受到的巨大成就感。

“维克多……你喜欢吗?”稍微能喘过一点气来了,勇利保持着把下巴架在他肩上的动作,非常小声地问了这样一句话。

维克多似乎笑了,他稍微侧过头来,在勇利耳边这样回答他:“我知道你想问的其实是什么。别再怀疑了,我爱你。就算你刚才演砸了、摔得像个笑话,我也还是爱你。我会一直爱你。”

这句话让勇利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维克多背上的衣服。

然后他振作了起来。

他放开了自己丈夫,直起身来站好,并从他手里接过毛巾擦汗。

“加油。”他这样对他说。

作为回应,维克多像拍哥们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205

维克多已经28岁了。

对普通人来说,这个年龄毫无疑问还正处在人生的开头部分,仍然有着大把的未来,事业上也充满机会和可能性。

但对职业运动员来说,这却是一个差不多意味着“要结束了”的年纪。

乃至从25岁开始,维克多就一直生活在一种难以言说的紧迫感之下。

表面上,他是一个王子一样的人物,他拥有体面的地位、华丽的外表和挥霍不完的魅力,在公众面前永远成熟睿智、稳操胜券、幸福圆满。但实际上,他也不可避免地有着人类必然会有的焦虑和痛苦,各种无法平衡的烦恼和失望,以及时不我待、何去何从的迷茫。

他曾经试图劝说自己彻底放开对于成绩的执着,但最终还是无法平息自己渴望胜利的躁动内心——即使本来就满是才华,他还是不断鞭策自己向更高处走,把所有时间精力投入到花滑当中,甚至抛开个人生活都在所不惜。

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恐怕确实做了错误的选择。

因为一旦开始这样的追求过程,那他就不会再有回头或者停歇的机会。而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战士,都不可能永远目光如炬、斗志昂扬,也不可能永远把胜利攥在自己的手中。

怎么办呢,维克多?你要怎么活下去呢?

他对自己发出疑问。



206

为此他思考了很久。

他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但是却感受到了一些模糊的感悟和启发。这种感悟和启发促使他对自己的未来做出混沌的假想,设想自己某天突然想明白了一切,然后挣脱枷锁、冲出困局,从此一切都变得不再一样。

于是他耐心等着。

然后有一天,在一次赛后晚宴上,他和一个以前并不认识的人闹成了一团。直到这件事过去很久之后,他对那家伙也还保留着相对比较深刻的印象。

真是个热情又充满活力的人。当时他是这么看勇利的。

而当他看到勇利copy的伴我的视频时,他马上就顺畅地回想起了这个人。他因为他的表现力和节奏感而意外,同时也察觉到了他表演中不同寻常的感情——这种全心全意、彻底忘我、毫无矫饰的深情——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维克多被这种感情触动了。他感受到了某种精神上的火花。

于是他马上甩下一切跑了,跑去日本找那个人,哪怕也许自己的竞技生涯从此彻底玩完。



207

维克多发现,勇利一点都不热情,乃至在他眼前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活力。

他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某种随时可以缩成一团的胆小的动物。如果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他自己觉得不开心了,他就会果断把自己团起来,安安静静地等不好的事情过去、一切彻底安定,再小心地探出头来。

但即使他缩成一团的时候,维克多却也能感觉到他在关注着自己。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种感觉很古怪,但是却又包含着爱意和温暖。这让维克多下定决心绝对不会放弃他。

于是各种麻烦困难和考验也就开始了。两人互相磨合、互相扶持,开始了各种尝试。在这过程中,维克多越来越了解勇利。他终于明白过来,这孩子并没有自己原本估计的那样柔软无助,至少,他和自己一样渴望拼搏和胜利。

这才是好运动员啊不是吗?维克多这样想道。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他曾经以为对自己只有仰慕之情和师生情谊的这个家伙,已经因为自己而在爱河中泥足深陷。

对普通人来说,这样的关系是不般配也不恰当的,双方种族国籍不同,教育背景不同,观念意识不同,各方面都有较大的差距——这些客观条件有可能会带来数不清的麻烦,说不定最后还会落得个两败俱伤。

但维克多不是普通人。

在考虑之后,他抬起腿来,把原本还想挣扎着爬上岸的勇利,一脚踢了下去。

然后自己也跟着跳到了水里。



208

接下去是一片混乱。

不和、误解、逼迫、争吵、情绪爆发、互相打击……所有能在相处中发生的事情他们差不多都来了一遍。

不过这些也没能改变什么。

哪怕就是到现在,维克多也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勇利会对自己抱有如此深刻、百折不挠、看上去就好像永远无法消退的爱。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两个的关系确实把维克多从以往的束缚中解放了出来。

他用“胜生勇利”,置换了花滑这一事业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他连根拔起了自己原本已经构筑好的世界观和思维规则,不再将某种冰冷虚无的东西放在第一位,而把大部分感情投注给一个有喜怒哀乐的活生生的人。这当然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只有有生命,才能与之分享人生。

他成了维克多人生中爱的源泉。他代表着人间的美和幸福。因为有了他,维克多不需要继续面对蹉跎空耗的压抑命运。他把维克多从封闭的思路里拉了出来。他向他学习了很多但也教给他很多,他给了他全新的体验,也让他体会到何为真正的生活与激情。

而更重要的是,勇利越是渴望维克多的爱,维克多就会越是爱他。而他们之间的爱越紧密,他们两个在精神上就会越强大。

尤其是维克多。



209

虽然表演服上并没有燕尾,但维克多滑进场中的身影却能给人以燕子般轻盈敏捷的印象。

他步伐流畅,满面笑容,看得出来情绪非常高昂。现场观众因为他的登场而发出了无法抑制的欢呼和尖叫。现场主播则开始滔滔不绝地向所有人介绍他,赞叹他的体育精神和技术水平,夸耀他的形体美和艺术感,标榜他各种记录性的成就和同样优秀无比的丈夫,甚至连6连冠这个词都毫不避讳地抛了出来,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每个人都期待着他,想要知道在勇利几乎登峰造极的表演之后,他还能为观众献上些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维克多自己也很感兴趣。

今天他的情绪很不一样。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冲动和兴奋,他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不过管他呢。先开始节目再说吧。

抱着全然无所谓、快乐得有些雀跃的心情,维克多等着音乐响起,然后跟着节奏跳出了第一步。

乐曲就好像用琴键织成的瀑布一样,叮叮当当大片大片地落下来——这是一首非常华丽轻快的曲子,和勇利那严肃宏大、充满力度与气概的表演相比,维克多的编舞看上去就好像是好莱坞歌舞片的经典选段一样,充满了欢乐跃动的奔腾节奏、举重若轻的技巧构成。

他如燕子般在冰场上飞舞着。

他自如地在滑行和步伐之间切换,动作随性无比毫无雕琢痕迹但就是充满了艺术感。他安排的急转弯和旋转真的太多了,让人感到无法形容的眩晕和精彩。同时和欧锦赛相比,他还大幅度调整了每个跳跃的进入和滑出衔接,凭空增大了起跳的难度,但却几乎看不见发力痕迹,跳跃周数也完全不受影响——甚至还能微量超额。

很好……他默默地肯定着自己,同时欢乐地在一串复杂的转身动作中抬起手昂起头来,带着灿烂的笑容,望着旋转的天花拱顶。

他看到闪光灯疯狂地闪烁着。他知道勇利正站在场边注视着自己。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他脸上绷得紧紧地,两眼闪闪、捏着拳头的样子。

对,勇利就是这样的。

他轻笑了起来,同时心中因为想到他而涌现了一种新的感受——他们两个一路走来,勇利就是这样地关注着自己。他总是注意着自己的看法和喜恶,渴望自己的认同与肯定,即使在冰场上时都不会例外。去年大奖赛上的几场表演和表演之余的插曲都深刻体现了他的这种倾向。

哇哦,对啊……

他突然想到自己要做什么了。



210

维克多的节目很快进入后半尾声,原定的四周他已经全部跳完,其后的编排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风险。

勇利一直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次他和维克多的冠亚之争将会变得异常激烈,而且多半是要依靠评委的审美倾向分或者干脆就是对选手的印象分来决出。

维克多太完美了——而自己,这次也做的异乎寻常得好。

他突然有种要心酸落泪的感觉。为了走到这一步,自己和维克多真的是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汗水。如果自己能够获胜,那也是对这种付出很好的回报了吧……

不,不对。谁赢根本不重要。他反驳着自己。

同时他抬起头继续看着维克多的表演——他刚才正在滑一个接续步,后面是最后一个3A,然后接Twizzle。这对维克多来说并不艰难,平时的练习中他总是会驾轻就熟地完成他们。

但不知为什么,勇利突然紧张了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抓住了栏杆。而也就是在这时维克多调整了面向转向起跳方向,勇利清楚看到维克多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很难对其他人解释的表情,然后——

他落地的时候,全场鸦雀无声。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主播。

乃至主播已经有些疯了。广播里传来了他撞到什么东西发出的巨大哐啷声。接着他声嘶力竭、已经开始跑调、快到几乎让人听不懂的嗓音响彻了全场:“这是一个4A!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成功落冰的4A!我还以为我要等冬奥会之后才能看到它,上帝啊这是你的金牌!拿去吧尼基弗罗夫!”

这时沸腾的观众席上又是一阵惊叫——在Twizzle的结尾维克多非常明显地绊了一下,给人的感觉是他的右脚可能出问题了。

一直处在呆滞状态的勇利被他缩腿的动作猛然惊醒。

他连尖叫都叫不出来了,只是闷头不管不顾地想要冲上场去。雅科夫和尤拉奇卡及时按住了他,但他还是拼命挣扎,直到最后被尤拉奇卡咬牙切齿地喝住才终于安静下来:“维克多没有放弃!你必须支持他而不是干扰他!”

是的,维克多没有放弃。

虽然后面所有动作全部被他临时改掉,去掉了所有需要双脚离地的成分,同时重心完全只压着左脚,但他还是很流畅地完成了节目。

最后他在原定位置停了下来,音乐结束。掌声如浪潮般响起,很多人起立,既是为了向他致敬也是为了看他的情况。

然后他试图站起来——结束动作是半跪着的——但是明显右脚无法正常用力。他坐了回去,对着守在出口位置的人们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说明他需要人拉一把。

这时雅科夫和尤拉奇卡已经拉不住勇利了。他手忙脚乱地摘掉刀套,疯了一样冲上冰面,就连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完全不敢拦他。

他脸色煞白地滑过去,重重地在维克多身边跪下:“维克多!你的腿……”

维克多打断了他的话。他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了一句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亲爱的,你的背包太难看了,我们换掉它好吗?”

勇利楞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维克多会说这么一句话。但是,现在无论维克多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他胡乱地点着头,结结巴巴地说着“好的没问题可以”之类的话,伸手去检查维克多的右脚。

可维克多却拦开了他的手。

在勇利惊讶的目光下,他调整身体动作,把右脚鞋底放到对方能看到的角度和位置上。

前半部分,那根原应该强度惊人、坚不可摧,负责连接鞋底基座和刀刃的立柱,断了。

维克多还很无聊地用手去拨弄了它一下,长长的、悬空的刀刃弹了一下,在冰面上方发出不太大的清脆嗡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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